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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南信阳固始地名里的烟火人间

0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5-07-16 19:00:00 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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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雾漫过西九华山的竹海,留梦河谷的溪水还淌着乾隆年间的传说——两百年前那位爱游山玩水的皇帝在此避雨养病,枕着溪石入梦,醒来题诗赐名,从此一条野谷成了“留梦河”。

崖壁上的诗早被苔痕浸透,而村口老人摇着蒲扇,说起“白龙潭瀑布溅起的水珠能照见前世今生”,眼角的褶皱里藏着比史书更生动的光。


一、王侯笔墨与草根姓氏:刻在山河上的身份

“固始”二字,原是帝王对功臣的私语。公元26年,光武帝刘秀对妹夫李通轻叹:“欲善其终,必先固其始。”一句叮咛,竟成了豫东南这片土地两千年的名字。县城东北六公里外的 蓼城岗,西周陶片上“蓼”字未褪,夯土城墙下埋着春秋战鼓的余音——这里曾是蓼国都城,也是刘秀封给李通的侯国核心。清嘉庆年的“固始侯国”石碑,至今立在县博物馆,像一枚盖在时光上的朱砂印。


寻常百姓的姓氏,也在地名里扎了根。

黎集 的早市喧闹如旧。清乾隆年间,一个黎姓盐商在此支起第一间盐铺,渡口渐成商埠,山陕会馆的青砖上还留着马帮的鞭痕。

往南三十里,陈淋子镇的淋水桥边,1982年出土的明墓志铭记着崇祯八年陈氏家族“临水卜居”的旧事。水名冠姓氏,成了家族拓荒的宣言。

还有 杨集乡:清嘉庆年间的“五庙集”,因杨姓族人练兵演武,硬是把名字改成了“杨家集”。


二、渡口与祠堂:漂在水上的故乡

史河的水,流着半部移民史。

这条古称“决水”的淮河支流,在唐总章二年(669年)被赋予新名——陈元光率八十七姓将士南征闽越,移民们回望北岸,将渡河处称作“史家河”,后简化为 史河。一湾浅水,从此成了千万闽台族谱上“根亲水脉”的源头。


水边祠堂的香火,飘着割不断的乡愁。

陈集镇 的老街深处,陈氏将军祠 的唐代覆莲柱础已磨出包浆。乡民们至今称陈元光为“开漳圣王”,祠堂门槛被年年祭拜的脚步踏出凹痕。

县城西郊的根亲文化园 更热闹。郑小河两岸的“归来园”里,闽南口音与固始方言碰撞:“咱家谱上写的‘光州固始’,就是这条河啊!”


三、山石有灵:龙神、火山与禅意

大别山的石头,被故事泡出了灵性。

留梦河谷 深处,金刚台组火山岩被流水切成白龙潭瀑布。传说乾隆在此梦化白龙布雨济民,乡民便把玄黑岩壁唤作“二龙戏珠潭”,火山地质竟成了龙神道场。

更北的 安山,则透着中原人的务实。侏罗纪安山岩砌成的古寨墙,蜿蜒一公里多,咸丰年间乡民采石筑寨御匪,石缝里还卡着生锈的箭镞。


西九华山 的改名,藏着文化迁徙的密码。原名华岩山,清雍正八年州官见山势酷似皖南九华,又逢江南僧人北上弘法,一道奏折敕改“西九华山”。山间妙高禅寺的钟声里,中原与江南的香火早已交融。


四、舌尖上的乡音:萝卜、鹅块与“俏巴”人生

固始的烟火气,在方言与食物里蹦跳。

菜市里大妈拎着青头萝卜吆喝:“俺家萝卜‘俏巴’得很!”这声“俏巴”(美好),楚语遗风混着中原腔调,从明清贡品萝卜脆生生的断面里迸出来,钻进火锅店沸腾的 固始鹅块中。

鹅块摊主老张舀汤的动作叫“搲水”(wǎ),《集韵》里冷僻的字,在他手里活了千年。锅边贴着“省级非遗”标牌,食客咬一口鹅肉:“真俏巴!”——三个字,尝尽了山河故里的滋味。


讲在最后:地名的体温

地名若只是符号,蓼城岗 的陶片便不会在考古队员手中发烫,黎集 的山陕会馆梁柱也不会被商人后代反复抚摸。当陈淋子镇的孩童跑过淋水古桥,当留梦河谷的雨滴敲在乾隆题诗的石壁,那些王侯将相、贩夫走卒、南迁游子的故事,仍在每一寸山河间吐纳呼吸。


此刻夕阳漫过史河,水面浮光跃金。渡口石碑上“光州固始”四字斑驳,而摆渡老汉的船桨一划,搅碎了千载月光——原来最生动的文化,从来不在典籍里,在百姓晨昏咀嚼的烟火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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