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从孤儿院领养的孤儿是个哑女。丈夫为了让她开口说话,不惜重金带她遍访名医,
甚至去了瑞士疗养。可这一趟,换来的却是她腹中的孽种和对我们一家的毁灭。
林溪突然会说话了,第一句却是对着闻讯而来的记者:“是他……他趁我无法呼救,
一次又一次地欺负我……”我震惊到失语,丈夫的解释在铺天盖地的指责声中显得苍白无力。
网暴如潮水般涌来,我们的住址、车牌全被曝光。丈夫的车子在高速上被人恶意追尾,
坠下高架,当场车毁人亡。我则在逃亡路上,被几个“正义网友”围堵,乱刀砍死在小巷里。
“替天行道!让这对狗男女血债血偿!”死后的怨气让我不散,
我竟看到林溪站在我们家的废墟前。她对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黑白照片喃喃自语:“爸,
你的仇,我终于报了。”再睁眼,我回到了丈夫决定带林溪去瑞士的那天。
我温柔地握住她的手,心中冷笑,你为父报仇,我为夫雪恨,很公平。
丈夫沈舟的声音温柔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“清清,瑞士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,
阿尔卑斯山下的一家疗养院,环境和医疗团队都是顶尖的。”他看着我,
眼底是化不开的期许。“这次,一定能让小溪开口说话。”林溪就坐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,
穿着我为她新买的白色连衣裙。她低着头,长长的睫毛垂下,像一只受惊的蝴蝶。
听到沈舟的话,她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。这一瞬间的反应,
上一世的我以为是恐惧和期待交织。这一世,我只看到了压抑不住的兴奋。
我压下心底翻涌的恨意,脸上露出与沈舟如出一辙的温柔。“好啊,小溪能好起来,
花多少钱都值得。”我走过去,坐在林溪身边,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。她的手很小,
骨节分明,此刻却因为我的触碰而变得僵硬。我能感觉到她在用细微的力道,
试图从我的掌心挣脱。我偏不放。我握得更紧了些,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,语气关切。
“小溪,你看,叔叔阿姨为了你,什么都愿意做。”“你也要努力,好不好?
”她的头垂得更低了,几乎要埋进胸口。从我的角度,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顶。
真是完美的伪装。沈舟看着我们,欣慰地笑了。“清清,你对小溪真好。”“有你在,
我就放心了。”是啊,你放心得太早了。上一世,你就是怀着这样的放心,
一步步踏入了她为你精心编织的罗网。我看着沈舟俊朗的侧脸,鼻尖一酸,几乎落下泪来。
我的丈夫,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正直的男人。他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我,
也分给了这个披着羊皮的狼。他不知道,他视若亲女的孩子,
心里藏着对我们家怎样的血海深仇。他更不知道,这一趟瑞士之行,不是治愈之旅,
而是通往地狱的单程票。不过没关系。这一次,我会陪着你们一起去。我会亲手,
把这张车票的目的地,改成她自己的坟墓。我的目光落在林溪身上,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。
“对了,阿舟。”我话锋一转,看向沈舟。“我闺蜜白薇,你还记得吗?
她前阵子工作压力大,一直说想出去散散心。”“瑞士那么美,不如我叫她一起去?
路上我们也能做个伴,我一个人照顾小溪,怕有疏忽。”沈舟对我的朋友向来大方。
“当然可以,多个人也热闹些。你问问她,费用我们全包了。”我笑着点头,
心里却是一片冰冷。白薇。上一世,在我们家出事后,
她是第一个站出来“证实”沈舟“禽兽行径”的“闺蜜”。她对着镜头哭得梨花带雨,
说早就发现沈舟看林溪的眼神不对劲。说她多次提醒我,我却被爱情蒙蔽了双眼。
她的每一滴眼泪,都变成了射向我们夫妻的利箭。我死后,
她顺理成章地接手了我们家溃散的产业,风光无限。这一世,
我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“观众”,丢在国内呢?地狱的盛宴,自然要请各位主角,
悉数登场才热闹。我拿出手机,给白薇发了条信息。【薇薇,
我老公要带我和养女去瑞士疗养,你也一起来吧,就当散心,费用全包哦。】几乎是秒回。
【真的吗清清!你和沈总对我太好了!我爱死你们了!】【我这就去请假!
】看着她虚伪的感叹号,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来吧,都来吧。我已经迫不及待,
想看看你们在我的剧本里,会是什么样的下场。我收起手机,
抬头对上林溪偷偷看过来的视线。那双漂亮的眼睛里,带着一丝探究和警惕。
我冲她安抚地笑了笑,像一个毫无城府的慈母。她立刻垂下眼,恢复了那副温顺无害的样子。
很好。游戏,开始了。出发前,我特意给林溪收拾了满满两大箱行李。
从衣服***到零食玩具,一应俱全。沈舟看着我忙碌的身影,有些心疼。“清清,
不用这么麻烦,那边什么都能买到。”我叠好最后一件小裙子,笑着摇头。“那不一样,
这些都是我亲手挑的,是我的一片心意。”我转过身,捧着他的脸,认真地说:“阿舟,
小溪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,但进了我们家门,我就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。
”“我希望她能感受到,什么是真正的家,什么是真正的温暖。”沈舟感动地拥我入怀。
“清清,我何德何能,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妻子。”**在他的胸口,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。
这是我失而复得的珍宝。谁敢觊觎,我就让谁粉身碎骨。白薇来的时候,打扮得花枝招展。
香槟色的长裙,精致的妆容,仿佛不是去疗养,而是去走红毯。
她一进门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。“清清,想死我了!”然后,她的目光越过我,
落在了我身后的沈舟身上。她的眼神亮了亮,声音也变得更加甜腻。“沈总,
这次真是太麻烦您了。”沈舟礼貌地点点头:“应该的,清清的朋友,就是我的朋友。
”白薇的脸颊浮上一抹娇羞的红晕。我冷眼旁观,只觉得无比讽刺。上一世,就是这个女人,
用最恶毒的语言,给我这个“朋友”泼脏水。林溪从房间里走出来,看到白薇,
怯生生地往我身后躲了躲。白薇立刻切换成一副温柔大姐姐的模样。“哎呀,这就是小溪吧?
长得真可爱,像个小瓷娃娃。”她蹲下身,想去拉林溪的手。“小溪别怕,
我是***好朋友,白薇阿姨。”林溪猛地把手缩了回去,身体瑟缩了一下。
白薇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,但很快就掩饰过去。她委屈地看向我:“清清,你看,
我是不是吓到她了?”我拍了拍林溪的背,柔声安抚。“她怕生,你别介意。
”然后我对沈舟说:“阿舟,你看,小溪好像只黏我跟你。”“她这么依赖我们,
我真怕我们某些无心的举动,会给她造成错误的理解。”我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。
“尤其是你,阿舟。你是个男人,又是她的长辈,以后跟她相处,一定要注意分寸。
”“千万不能让她对你产生……除了父女之外的依恋,不然对她的成长不好。
”沈舟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。“清清,你说得对!是我疏忽了!”他看向林溪的眼神,
立刻多了一层审视和刻意的距离感。“以后我会注意的。”白薇在一旁听着,眼神闪烁,
若有所思。而林溪,低垂的眼眸深处,闪过一丝被看穿计划的恼怒。我将一切尽收眼底,
心中冷笑。林溪,你的武器,无非就是利用你的“弱小”和“创伤”,
博取沈舟的同情与怜爱。再通过一些似是而非的身体接触,营造出暧昧的假象。最后,
引爆***,让他百口莫辩。这一世,我先亲手斩断你伸向他的触手。我看你这出戏,
还怎么唱下去。飞机落地苏黎世。疗养院派来的专车早已等候在机场外。
阿尔卑斯山脉连绵起伏,山顶积着皑皑白雪,风景如画。疗养院坐落在半山腰,
像一座童话里的城堡。白薇一路都在惊叹。“天呐,清清,这里也太美了!住在这里,
什么病都好了!”我只是微笑着,没有接话。再美的地方,于我而言,
也只是埋葬仇人的坟场。疗-养-院的负责人,一位名叫克劳斯的老先生,亲自出来迎接。
他有着德国人特有的严谨和礼貌。“沈先生,沈太太,欢迎你们。一切都已安排妥当。
”他将我们引至一栋独立的别墅前。“考虑到林溪**的情况,
我们特意为您们安排了最安静的区域,配有专门的心理医生、营养师和护士团队。
”沈舟对这样的安排十分满意,连连道谢。我却提出了一个“小小”的要求。“克劳斯先生,
非常感谢您的周到。”“只是,我希望能更多地参与到小溪的治疗中。”我看着林溪,
满眼慈爱。“我不希望她感觉自己像个病人,被关在这里。
”“我希望这更像是一次家庭旅行,在轻松愉快的氛围里,让她慢慢敞开心扉。”“所以,
除了必要的治疗,其他时间,可以由我来安排吗?”克劳斯先生有些意外,
但还是绅士地点了点头。“当然可以,沈太太。您的想法很好,家人的陪伴是最好的良药。
”沈舟也赞同地看着我。“清清,还是你想得周到。”只有林溪,在我看不见的角落,
悄悄捏紧了衣角。她预感到了。她的“疗养”,不会像她计划中那么顺利了。
入住后的第一天,我没有安排任何治疗。我带着林溪和白薇,在疗养院附近的小镇上闲逛。
沈舟因为有时差要倒,留在了别墅。这正是我想要的。我需要一个舞台,
一个只有我们三个女人的舞台。小镇古朴又宁静,石板路两旁开满了鲜花。
白薇兴致勃勃地在各个精品店里穿梭。我则牵着林溪的手,慢慢地走着。“小溪,
喜欢这里吗?”我柔声问。林溪点点头。“喜欢就好。”我笑了笑,话锋一转。“你看,
为了让你开心,叔叔阿姨真的付出了很多。”“所以,你千万不能让我们失望,知道吗?
”我的语气依旧温柔,但林溪的身体却僵住了。她能听出我话里的警告。我停下脚步,
蹲下身,与她平视。“小溪,阿姨知道你心里藏着事。”“你是不是……还在想念你的爸爸?
”林溪的瞳孔猛地一缩。我故作不知,继续说下去。“我听孤儿院的院长说,
你爸爸……是在一场意外中去世的。”“你亲眼目睹了那一切,所以才受到了**。
”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,声音里充满了怜惜。“真是个可怜的孩子。”“不过你放心,
以后有叔叔阿姨在,我们会像你爸爸一样爱你。”“不,我们会比他更爱你。
”我的每一个字,都像针一样,扎在林溪的心上。我知道,她恨的,就是我们这份“爱”。
她父亲的死,根本不是意外。而沈舟,就是那场“意外”的缔造者。当然,
一切都是在商业法则和法律框架内。是她父亲咎由自取,贪婪冒进,最终资金链断裂,
破产跳楼。可在林溪的世界里,沈舟就是杀父仇人。她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复仇。
她接近我们,讨好我们,都是她复仇计划的一部分。她要的,不是我们的爱。她要的,
是我们的命。我看着她那张因震惊和愤怒而微微扭曲的小脸,心中畅快无比。林溪,别急。
这只是开胃菜。我会一点一点,撕开你的伪装,揭露你的仇恨。让你在阳光下,无所遁形。
就在这时,在一家珠宝店里流连的白薇向我们招手。“清清,快来看!这个手链好漂亮!
”我牵着林溪走过去。那是一条设计精巧的铂金手链,吊坠是一颗小小的星星。白薇拿起来,
在自己手腕上比了比。“真好看,沈总的眼光就是好。”我愣了一下。“什么意思?
”白薇一脸惊讶地看着我。“你不知道吗?昨天我看到沈总在看这个牌子的官网,
我还以为他是要买给你呢。”她随即又像是说错了话,连忙捂住嘴。“哎呀,你看我这张嘴!
可能是我看错了,或者沈总是想给你一个惊喜!”我看着她拙劣的表演,心中冷笑。上一世,
类似的话,她也对我说过。只不过,那一次,是在沈舟死后。她拿着一条一模一样的手链,
对记者说:“这是沈舟早就买好,准备送给林溪的。他跟我说,林溪就像天上的星星,
纯洁又美好。”“可怜清清,一直被蒙在鼓里。”这条手链,
成了沈舟“恋童癖”的又一铁证。而事实是,这条手链,是沈舟准备送给我的周年纪念礼物。
他早就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的设计师。白薇,你真是迫不及待地想往我心上捅刀子啊。可惜,
现在的我,心是石头做的。你的刀,太钝了。我没有理会白薇,而是拿起那条手链,
径直走到了林溪面前。我拉过她的手,亲手为她戴上。尺寸刚刚好。“小溪,喜欢吗?
阿姨送给你。”林溪愣住了,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回来。我按住她的手,不让她动。
我看向一脸错愕的白薇,笑得云淡风轻。“薇薇,你可能不知道。”“我老公选礼物,
从来只看我喜欢什么。”“我喜欢星星,所以他才会看这个牌子。
”“至于他想送给谁……”我顿了顿,目光转向林溪,语气意味深长。“现在,
我把它送给小溪。”“希望她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,永远明亮,不要被黑暗吞噬。
”白薇的脸,一阵青一阵白,精彩极了。她没想到,我非但没有生气,反而借着她的话,
把礼物送给了林溪。这一下,倒显得她像个挑拨离间的小丑。而林溪,手腕上那冰冷的触感,
像一道枷锁。她想要的东西,被我以一种施舍的姿态,强行塞给了她。这种感觉,
一定很不好受吧。我就是要让她明白。她所图谋的一切,在我这里,都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。
我可以随时给她,也可以随时收回。主动权,永远在我手里。回到别墅,沈舟已经醒了。
他看到林溪手腕上的手链,有些惊讶。“清清,你买的?”我点点头:“是啊,
我看小溪喜欢,就买了。”白薇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开口。“沈总,您可真偏心。
给清清准备惊喜,都不跟我这个闺蜜说一声,害我今天差点说漏嘴。
”她想把话题往“惊喜”上引,暗示这是沈舟买的。沈舟皱了皱眉,
显然不喜欢她这种轻浮的语气。他看向我,眼神坦荡。“我确实是准备买来送你的,
下周就是我们的纪念日了。”“既然你已经买了,还送给了小溪,那我就再重新给你挑一份。
”他的话,坦诚得让白薇无地自容。也让林溪的脸色,更加难看。我挽住沈舟的胳膊,
笑得甜蜜。“不用啦,你送什么我都喜欢。”“再说了,把礼物送给女儿,不是更有意义吗?
”我故意加重了“女儿”两个字。沈舟看了看林溪,眼神里的戒备和距离感又加深了一分。
他点点头:“你说得对。”一场由白薇精心策划的“离间计”,被我轻而易举地化解。
不仅如此,我还顺便加固了沈舟心中的那道防线。晚上,我以“增进母女感情”为由,
搬到了林溪的房间。美其名曰,陪她。林溪自然无法拒绝。夜深人静,我躺在她的身边,
能清晰地听到她刻意放缓的呼吸声。她在装睡。我知道,她在等我睡着。果然,半个小时后,
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。林溪悄悄地下了床。她没有开灯,借着月光,
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书桌前。她从一个上锁的日记本里,拿出了一样东西。是一个小小的相框。
相框里,正是上一世我见过的那个男人的黑白照片。林溪的父亲,林国栋。她对着照片,
用唇语无声地说着什么。虽然没有声音,但我能读懂。她说的是:“爸,你放心,
我很快就能为你报仇了。”“沈舟……苏清……我一个都不会放过。”她的脸上,
再也没有了白天的温顺和怯懦。取而代之的,是与她年龄不符的怨毒和狰狞。
月光照在她扭曲的脸上,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。我躺在床上,闭着眼睛,
心脏却在疯狂地跳动。不是因为害怕。而是因为兴奋。林溪,你终于露出了你的真面目。
真好。这样,我折磨你的时候,才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。我等她把相框藏好,重新躺回床上。
然后,我才“悠悠转醒”。我揉了揉眼睛,装作刚睡醒的样子。“小溪?你怎么了?
做噩梦了吗?”林溪的身体瞬间僵硬。她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醒来。她背对着我,
一动不动。我坐起身,打开了床头灯。昏黄的灯光下,我看到她紧紧攥着被角,
身体在微微发抖。我掀开被子,下床走到她那边。我轻轻拍着她的背,
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。“别怕,有阿姨在。”“是梦到什么了?可以告诉阿姨吗?
”她当然不会说。我也不需要她说。我叹了口气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说给她听。
“我有时候也会做噩梦。”“梦到一些……很不好的事情。”“梦到我最爱的人,
被我最信任的人背叛,伤害,最后离我而去。”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真实的颤抖。
那是刻骨铭心的痛。林溪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。我俯下身,在她耳边,
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轻轻地说:“小溪,你说,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。
”“那个被背叛的人,应不应该复仇呢?”“应不应该让那些伤害她的人,
付出比死亡更痛苦的代价呢?”我能感觉到,她浑身的血液,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黑暗中,我勾起唇角,露出了一个森然的微笑。你为父报仇。我为夫雪恨。我们的目标,
其实是一致的。那就看看,我们谁的手段,更高明一些吧。第二天,疗养院的心理医生,
伊曼纽尔博士,开始了对林溪的正式干预。伊曼纽尔博士是儿童心理创伤领域的权威。
上一世,沈舟就是对他寄予了厚望。结果,这位权威,成了林溪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。
林溪利用他的专业和同情心,成功地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养父觊觎、无力反抗的柔弱受害者。
伊曼纽尔博士出具的“专业评估报告”,是压垮沈舟的最后一根稻草。这一世,
我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。在伊曼纽尔博士开始单独问诊前,我先找到了他。
我为他准备了详尽的“背景资料”。“博士,这是我们领养林溪之前,
从孤儿院了解到的所有情况。”我递给他一个文件夹。里面有林溪的身世,
她父亲林国栋的破产、自杀新闻,以及孤儿院对林溪的观察记录。当然,这些资料,
都被我“润色”过。我着重强调了林国栋生前对林溪近乎偏执的控制欲和精神虐待。
我编造了一些“细节”。比如,林国栋不允许林溪有任何朋友,
要求她所有的时间都必须用来学习,以继承他的“商业帝国”。一旦林溪表现出任何反抗,
他就会用“你不爱爸爸了”之类的话,对她进行情感绑架。
我还“找到”了林国栋生意伙伴的一些“证词”,
旁敲侧击地证明林国栋有偏执型人格障碍的倾向。最后,
我一脸忧虑地对伊曼纽尔博士说:“博士,我们很爱林溪,我们希望能治好她。
”“但我们也很担心。”“她父亲的死,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创伤。但同时,
会不会也是一种……解脱?”“我们发现,她对男性长辈,
尤其是像我丈夫这样成功的商业人士,有一种非常复杂的情感。”“既依赖,又恐惧,
甚至…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。”“我们很怕,她会把对她父亲的情感,
投射到我丈夫身上。”“我们怕我们的爱,会成为她的负担,甚至被她误解。”我的话,
说得滴水不漏。我没有直接说林溪有问题,更没有诬陷她。
我只是一个“爱女心切”又“充满困惑”的母亲,在向专家寻求帮助。
但我抛出的每一个信息,都在不动声色地给伊曼纽尔博士下套。我在为林溪即将开始的表演,
提前铺设一个“合情合理”的心理学解释。——创伤后应激障碍,
伴随复杂的恋父情结和移情反应。伊曼纽尔博士听完我的话,果然露出了凝重而专业的表情。
他扶了扶眼镜,对我说:“沈太太,我非常理解您的担忧。您提供的信息非常重要。
”“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,尤其是在经历了如此巨大的创伤之后。
”“请您放心,在接下来的治疗中,我会特别关注您提到的这些点。”“我们会帮助林溪,
正确地处理她与过去、与她父亲的关系。”很好。鱼儿,上钩了。接下来,
就看林溪怎么表演了。而无论她怎么表演,最终的解释权,都已经被我牢牢掌握在手中。
她表现出对沈舟的亲近和依恋?那是恋父情结的移情。她表现出对沈舟的恐惧和抗拒?
那是对父亲式权威的创伤再现。她甚至可以指控沈舟。但那也只会被解读为,
她将对父亲的恨意,扭曲地投射到了养父身上。她所有的“证据”,
都只会成为她“病情严重”的佐证。林溪,我为你挖的这个坑,你喜欢吗?
你将用你最擅长的武器,亲手把自己埋进去。林溪与伊曼纽尔博士的第一次会面,
持续了两个小时。我、沈舟和白薇都在外面的休息室等着。沈舟坐立不安,不停地看表。
白薇则在一旁假惺惺地安慰我。“清清,你别太担心了,博士是权威,肯定没问题的。
”她一边说,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沈舟。我懒得理她,只是端着一杯咖啡,
静静地看着窗外。我知道,林溪现在正在诊疗室里,用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,和手中的画笔,
向博士讲述一个精心编织的悲惨故事。故事的主角,
是一个失去双亲、被养父觊觎的可怜孤女。而我,则是一个被丈夫蒙蔽、懦弱***的帮凶。
门开了。伊曼纽尔博士走了出来,脸色凝重。林溪跟在他身后,低着头,眼眶红红的,
像是刚哭过。沈舟立刻迎了上去。“博士,怎么样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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