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《雨夜重逢》雨淅淅沥沥地打在机场玻璃幕墙上,苏棠攥紧手中的行李箱,
望着航站楼出口的接机人群。她深吸一口气,将碎发别到耳后,
努力扬起一抹微笑——这是她阔别七年的城市。“苏**?”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她转身,目光瞬间僵住。陆沉穿着白大褂,身姿挺拔如松,眉宇间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,
却添了几分疏离。他手中的病历本上,还沾着消毒水的气息。苏棠喉头一哽,
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进掌心:“好久不见。”她注意到他胸牌上的“外科医生”字样,
心口像被针扎了一下——他终究还是成了她记忆里“要当医生保护所有人”的模样。
陆沉的视线扫过她发白的指尖,神色未动:“接诊通知突然取消,顺路。
”他转身走向停车场,苏棠沉默地跟上,雨滴打在伞面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车内气氛凝滞,
陆沉专注开车,苏棠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。熟悉的梧桐树,
旧书店的招牌……记忆如潮水涌来。高中那年,他们在银杏树下埋下时间胶囊,
她在他校服上绣的银杏叶刺绣,还有他为她挡下混混时渗血的伤口。“停一下。
”陆沉突然开口。苏棠抬头,他已将车停在老巷口,巷尾那棵银杏树依然矗立,
只是树干上多了几道裂痕。陆沉下车,捡起一片银杏叶,
叶脉间夹着一枚泛黄的银杏叶书签——正是当年苏棠送他的。苏棠的心跳骤然加快,
她刚要开口,陆沉已将书签捏在指尖:“当年你说要开古董店,修复所有破碎的东西。
”他语气平静,却像裹着冰,“现在,如愿了?”苏棠的眼眶泛起酸涩。她接过书签,
指尖颤抖:“我爸留下的店……我总得回来看看。”雨势渐大,陆沉的衬衫被淋湿一片,
他转身欲走,苏棠忽然叫住他:“你……这些年还好吗?”陆沉的背影顿了顿,
未回头:“如你所见。”车门“砰”地关上,苏棠望着车尾灯消失在雨幕中,
掌心攥着的银杏叶被捏出褶皱。巷尾,陆沉将车停在暗处,从后视镜望着苏棠的背影。
他摩挲着病历本里夹着的旧照片——照片里少女笑靥如花,在他耳边说:“陆沉,
我们要做永远的朋友。”手机震动,林夏的短信跳出来:“沉哥,棠棠回来了,
她爸的店在老巷子,你要帮忙吗?”陆沉的指节收紧,回复:“不用。”可下一秒,
他已调转车头,驶向古董店的方向。雨声渐歇,银杏叶在风中轻轻摇晃,
仿佛在等待一场迟来的重逢。2《旧梦重现》苏棠推开古董店斑驳的木门,
尘埃在斜射的阳光中浮动。店内陈列着父亲留下的各式古物,墙角堆着未整理的旧木箱。
她蹲下身,指尖抚过箱子上褪色的漆纹,忽然触到一沓泛黄的信纸——是父亲生前的字迹。
信中提及,七年前她被迫转学前夕,父亲已确诊胃癌晚期。为不拖累陆沉,他隐瞒病情,
独自承受化疗的痛苦,最终在苏棠离开三个月后离世。苏棠的手颤抖着,
泪水浸湿信纸:“原来……你早就知道我不能陪你了。”记忆如潮水漫过思绪。
高中时光的画面在眼前清晰起来:盛夏的午后,她和陆沉坐在教室后排,
共同完成“时间胶囊”的清单。陆沉用钢笔在信纸上写下:“未来要当医生,治好所有病痛。
”苏棠笑着添上一行小字:“那我做古董修复师,修好所有破碎的故事。
”银杏树下的约定更刻骨铭心。陆沉将亲手雕刻的银杏木牌系在她脖颈,
郑重道:“等我们大学毕业,就在这棵树下开一家店,一半是诊所,一半是古董铺。
”苏棠踮脚在他脸颊落下轻轻一吻,银杏叶簌簌飘落,像一场金色的雨。
可美好在高三那年骤然碎裂。某个雨夜,苏棠接到医院的电话,父亲病情恶化。她冲进病房,
看见母亲红肿的眼睛和父亲枯槁的手。父亲攥住她的手,声音虚弱:“棠棠,
别告诉小沉……他该有自己的人生。”次日清晨,苏棠未留只言片语,
带着行李消失在陆沉的世界。她甚至不敢回头——怕看见陆沉在银杏树下等待的身影。
转学后,她蜷缩在新城市的出租屋,每日以泪洗面,却始终未收到陆沉的只字片语。
“叮咚——”门铃响起,苏棠抹去眼泪,抬头却见林夏提着咖啡闯入店内:“棠棠!
你果然在这!”林夏是她高中唯二的闺蜜,此刻眼眶微红,欲言又止。
苏棠勉强扯出笑容:“怎么突然来了?”林夏将咖啡塞到她手中,
压低声音:“陆沉……他这些年,一直在查你离开的原因。”她顿了顿,
从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报纸——是七年前苏父病逝的讣告,角落竟有被反复折叠的痕迹。
苏棠怔住。林夏哽咽道:“他每年都去你老家打听,
甚至托人找你的下落……可所有人都说你‘抛弃了他’。”她突然抓住苏棠的手,“棠棠,
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?他误会你整整七年啊!”苏棠的指尖冰凉。
她想起陆沉雨夜离去时那声“如你所见”,心口如被钝器重击。原来,
他们都困在误解的牢笼里,用自尊与倔强将彼此越推越远。巷外,陆沉倚在车旁,
望着古董店的灯光。
七年来收集的所有关于苏棠的信息:转学后的住址、大学专业、甚至她获奖的古董修复作品。
他摩挲着时间胶囊里苏棠未寄出的信——“陆沉,对不起,我必须离开。你要好好活着。
”字迹晕染着泪痕,他却直到此刻才窥见真相的边角。雨又开始淅沥,银杏叶在风中翻飞。
陆沉想起那个暴雨滂沱的清晨,他疯了一般在银杏树下等待,直到浑身湿透,
直到保安将他劝离。他始终不明白,为何前一晚还笑着说要一起准备高考的少女,
会像蒸发般消失。此刻,他攥紧车钥匙,终于迈出脚步,走向那扇亮着暖光的木门。门内,
苏棠正将父亲留下的银杏木牌重新系在脖颈——木牌背面,刻着一行小字:“无论多远,
我都在你身边。”3《暗流涌动》陆沉推开古董店的木门时,苏棠正跪坐在工作台上,
专注修复一只残缺的宋代青瓷瓶。碎瓷片散落在绒布上,她手中的镊子精准夹起一片,
指尖沾着修复胶,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。“需要帮忙?”陆沉的声音打破沉默。苏棠抬头,
见他臂弯里搭着白大褂,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,
袖口隐约露出一道淡疤——那是高中时为她挡混混攻击留下的。她喉头微动,
垂下眼帘:“是陈总委托的藏品,明天要参展。”瓷瓶上的裂痕如蛛网密布,
她指尖轻抚裂纹,“若修不好,店的名誉就毁了。”陆沉瞥见瓷片上的裂痕走向,
眉峰微挑:“釉面二次开裂,需用低温嵌补法。”他转身从工具箱抽出一管特制胶剂,
“我实验室有现成的材料,但……”他顿住,将胶管放在台面上,“收费按市价三倍。
”苏棠瞪他一眼,却未拒绝。两人默契地投入修复工作:陆沉以手术刀般的精准切割补片,
苏棠用毛笔蘸取胶剂填补缝隙。瓷片在他们指尖逐渐拼接,
裂痕被金漆勾勒成银杏叶的纹路——正是当年她绣在他校服上的图案。林夏端着茶点闯入时,
正撞见这一幕。她捂住嘴压低声音:“棠棠,陈总来了!”门外传来皮鞋叩地的声响,
陈总肥硕的身躯挤进门框,身后跟着两名助理。“苏老板,
这瓷瓶若修不好……”陈总捻着佛珠,目光在店内古董上流连,
“我那些‘朋友’可不会轻易放过你。”他忽然凑近苏棠,压低声音,“听说你父亲欠的债,
还没还清?”苏棠面色骤冷,陆沉却已挡在她身前:“陈总,修复已完成。
”他将瓷瓶转向灯光,金纹在青釉上流转,宛如新生。陈总讪笑一声,
甩出一张支票:“修复费我加倍给,但……下周拍卖会的古画鉴定,苏老板可得‘识趣’。
”苏棠捏紧支票边缘,指甲陷进掌心。陆沉瞥见她颤抖的手,忽然开口:“陈总,
古董修复需遵循文物法,若涉及非法交易……”他掏出手机,屏幕上是律师的联系方式,
“我或许能帮苏**咨询一二。”陈总脸色阴沉,甩袖离去。
林夏跺脚:“这老狐狸肯定在拍卖会设陷阱!”苏棠沉默地将支票撕碎,
瓷片般的碎片飘落在地。陆沉弯腰拾起一片,指尖划过“银杏叶”金纹,
声音低沉:“当年你在我校服绣的银杏,裂了七次,我补了七次。”苏棠猛地抬头,
撞进他幽深的瞳孔。他拇指擦过她沾胶的指尖,像抹去一道伤,“这次,我帮你补最后一次。
”夜色渐浓,苏棠送陆沉至巷口。银杏叶在风中盘旋,
她忽然问:“你实验室的胶剂……为何恰好适配瓷片?”陆沉停下脚步,
月光勾勒出他下颌的轮廓:“七年来,我修复过每一件你经手的古董残片。”他掌心摊开,
是那枚雨夜捡到的银杏书签,“包括这枚,我每晚用显微镜观察叶脉,
直到能复刻出修复配方。”苏棠的眼眶骤然发热。她想起转学后寄出的无数封信,
皆被退回;想起陆沉在银杏树下枯等的身影……原来他们都在用各自的方式,
固执地修补着破碎的过往。巷尾,周阿姨的身影在阴影中闪现。她望着两人僵持的背影,
攥紧了手中泛黄的信封——里面是苏父临终前托她转交的真相,只是七年间,
她始终未能找到陆沉。雨又开始淅沥,陆沉将外套披在苏棠肩头。两人在银杏树下并肩而立,
雨滴打在叶片上,仿佛时光在轻轻摇晃,等待一场迟来的告白。
4《真相如光》苏棠在旧巷徘徊许久,终于叩响了周阿姨家的门。
门缝里飘出熟悉的中药香,周阿姨鬓发已白,却仍记得她:“棠棠,
你爸临走前……有个东西要给你。”她颤抖着从铁盒里取出泛黄信封,信纸边缘已起毛。
苏棠展开信,父亲歪斜的字迹刺痛她的眼:“小沉,别怪棠棠。她为了让你安心追梦,
独自扛下所有。我欠的债、我的病,她都不该被拖累……若你看到这封信,替我告诉她,
爸爸从不后悔。”信末附着一张债务清偿证明,日期正是她转学后半年。她跌坐在门槛上,
《时光深处的银杏叶》小说章节精彩阅读 苏棠陆沉银杏小说阅读 试读结束